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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名花傾國兩相歡,長使君王帶笑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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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王是宮殿裏的貴客,所以他能在宮殿裏隨意逛行,無人敢得罪他。只是他不聽勸阻硬要去參觀耗費千人心力一天建成的水天宮,恰在門前撞見了與炎修相攜而出的西汐。

他望著西汐半天才回過神,竟連炎修冷如冰霜的呼喚都沒聽見。

妖王聽說炎修向來不好女色,便不顧他儼如冰霜的怒臉,請求他將西汐送給自己,並且願以整個妖界相換。

炎修冷冷回了一句癡心妄想,妖王被激怒了:“本王將妹妹鳳凰女送予你的時候你曾應允只娶她一人,我們妖庭才肯與你一齊對抗上神。你現在不肯送走這個女子,是否也不想要我們妖庭相助?”

炎修攬過西汐徑直從他身邊走過,冷冷道:“我念你是羅敷親兄的份上留你一命,若你以後還敢肖想,休怪我不留情面。來人,送客!”

妖王沒想到他態度如此強硬,當下拂袖而去,“你等著。”

西汐聽了這一頭霧水的對話,心中竟有些害怕起來,她仰臉問炎修:“你為什麽要對抗蒼墨?”

炎修早猜想到她從天庭來,便輕輕摟住她說,“你放心吧,你不想我做的事我便不會去做。你不是想家麽?我陪你去西方,好嗎?”

西汐伏在他的胸前輕輕點了點頭,只是心中揪得不舒服。

炎修讓她留在水天宮等他,臨走之前他還有些事要做。西汐答應下來,安靜地坐在床前望著為她而建的那片海。

他真的很好,很寵愛自己,在他身邊她也很開心,只是有時看著炎修,她會有種心裏空落落的感覺,似乎一早就有個人橫亙在心裏最深處,誰也無法替代。

炎修當晚沒有來水天宮,她聽到宮殿外的喧囂和哀嚎,想要出去卻被一道淡紅色的光芒彈了回來,便只好留在宮內焦慮地等待。

第二天傍晚,一身血汙的炎修疲憊地打開水天宮宮門。他輕輕吻去西汐擔憂的淚水,伏在她脖間閉上眼,“讓我靠一會。”

妖庭反叛,魔物倒戈,就連那一向不置人死地的神也朝他發出憤怒的眼神。炎修步步後退,最後退到水天宮的屏障內,他最恨的父親賜給他的保護靈力如今竟成了最後的庇護,炎修埋在西汐的頸邊笑得蒼涼。

西汐撫平他緊皺的眉低低地唱起歌來,那是她未出生時在海上聽到的歌聲,神秘幽婉的旋律流入心中最柔軟的幽谷,浸潤了所有的不安,竟連水天宮外虎視眈眈的妖魔都沈靜下來。

她輕輕拍打著懷中人的不安,耳邊卻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喚。

“蒼墨?”她站起身欣喜地張望,沒留意到炎修目中的哀傷,混著巨大的不甘與絕望。

蒼墨平淡的聲音帶了絲顫動,他在水天宮外呼喚著她的名。

西汐奔到門口打開宮門,那一襲熟悉的天青長衫映入眼簾,溫和的眉眼泛著喜悅的波光望過來,她那空落落的心底一下子被填滿,居然紅了眼眶。

“跟我回去吧。”蒼墨向她伸出手,等著她如以前一樣撲進自己的懷裏。

“不要離開我。”炎修一把抓住她的手,似是溺水的人攀上最後的浮木。

西汐定住了腳步,一時難決。

“君上,你忘了你的執念了麽?”人群中,嬌美柔弱的女子踉蹌著沖了出來,她滿面淚痕跪在門前望著炎修,“你生來就是要為母親報仇覆滅天神,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你已經眾叛親離,親手毀了千年基業,現在還要為她放棄執念,連魔都做不成了麽?!那你的仇恨怎麽辦,你說覆滅天神之後要娶我的承諾怎麽辦?!”

“不要說了!!”炎修被狠狠傷到心中痛處,捂住腦袋痛苦地蜷縮在地上,“我沒忘了我的仇恨,母親,我會為你報仇的,會報仇的……可是,我也不想她離開我,不想……”

魔的執念開始動搖,水天宮外的紅色屏障也跟著顫抖變弱,蒼墨趁機一卷衣袖把西汐卷了出來,然後向蜷縮在地上的伸出奪命掌。

“不要殺他!”西汐高喊,蒼墨的手卻已落了下去,一道倩影飛過,剛剛跪在門口的那柔弱女子撲到炎修身上為他生生挨了一掌,口吐血沫慢慢滑落。

炎修這才震驚地回過神,眼神痛苦地接住她,“羅敷。”

那女子笑著流淚,玉手撫上他英俊的臉,“如果要死才能讓你看到我,我死亦無憾。只是,不要再忘了我……”

說完,她帶著燦然的笑閉上眉目,睡在了愛人的懷裏。

“不要殺他。”西汐緊緊抱住蒼墨的手,眼淚不停地往外流,“我跟你回去,你放過他吧。”

蒼墨靜靜地望了她一眼,輕皺起眉頭帶她踏上空海,“走吧。”他牽著她的手,漸漸飛升。

“不要走!”炎修撕心裂肺的喊聲響起,他掙紮著起身追過來,不停地跟在空海後面跑。

“對不起。”西汐低下頭,看著凡塵間的一切漸漸被雲霧隔開,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那抹不停奔跑的黑色身影,像一根針刺痛了她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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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空海上的日子依然那麽平淡。

“我們離開這裏去西方吧?”西汐像往常一樣伏在蒼墨的腿上,靜靜看著山谷裏的那片花海。她又想起炎修為她建的那片海,心中有些惆悵和愧疚。然而能夠陪在蒼墨的身邊,她已不願去想那些對不住的人。

蒼墨沒有說話,只是輕輕撫著她的頭發。他能感覺到西汐的心裏,多了一些東西。一向閑不住的她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,有時竟能陪著自己一坐就是幾日,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在發呆,偶爾蹦出兩句奇怪的話來。

“炎修跟我說第一次抑制不住心動,有他在身邊就會漸漸安穩,這就是愛。”西汐趴在蒼墨身上輕輕地說,“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會想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,一瞬間心跳的好快。但是陪在你身邊又會莫名地安穩。”

她仰起臉來認真望著蒼墨,“我想了好久,不知為何我覺得對不起炎修,但是我還是想說:蒼墨,我可能愛上你了。”

蒼墨的手一頓,望著她認真美麗的臉卻垂下了眼簾,“你又在說奇怪的話了。”

西汐回憶著炎修吻她時的情景,捧住蒼墨俊美的臉,揚起嘴在他唇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。蒼墨渾身僵住,急忙推開她的臉站起身來,“你在凡間都學了什麽不合禮儀的東西,以後莫要再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。”

蒼墨有些慍怒地轉身離開,淡然的煙瞳裏卻染起一絲淡紅的雲彩。

西汐望著蒼墨憤然而去的背影,有些疑惑地問自己,“我愛他,為什麽會是不合禮儀的事?”

但她沒想多久,就感覺一陣腹痛,胸悶間暈了過去。

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甘露清香,西汐緩緩睜開眼,看到蒼墨意味不明的眼眸。她一陣欣喜,還是第一次醒來時看到蒼墨守在床邊呢。

“你醒了?”他似是有些怒,又有些擔憂,還摻雜著莫名的酸澀。

“我還有些頭暈。”西汐借病靠到他懷裏,貪婪地聞著那特有的清香。

“你懷孕了。”蒼墨淡淡的一句話像一道驚雷把西汐劈得眩暈。她雖不太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麽,但也曾看書裏寫過,男女行過周公之禮便會孕育新的生命,這一對男女便有了夫妻之實。而夫妻意味著會永遠在一起。

在西汐的心裏,她願意永遠陪在蒼墨的身邊,蒼墨便是她心中的那個不可替代。以前她不懂那種感覺,現在才知道這就是愛,可她卻與炎修成了夫妻,她只覺腦子裏一團亂麻。從蒼墨懷裏離開,茫然地低下頭。

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蒼墨淡淡地說,然後轉身離開。

接下來許久,西汐都沒在空海上見到蒼墨,她不知道他去哪裏了,她也不敢去問。她知道蒼墨生了氣,不想再看見她了。

所以西汐每天待在屋子裏除了吃睡便是發呆,偶爾會和空海說說話,問問他什麽是孩子,怎麽養育孩子。

孕育生命是一件奇怪的事,她開始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話,時間一長便忘記了那些不願意去想的事。她漸漸能感應到孩子的回應,並為此興奮不已。

她對肚子裏的孩子酸澀地說,“等你出生了,我便帶你回西方吧。反正蒼墨也不想再見到我,以後我有你陪著就行了。”

她撫摸著肚子,身體卻越來越差,好像不管吃多少東西都不能給孩子足夠的營養。她能感覺到孩子在吸收自己的生命,它越有氣力,自己就越虛弱。

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,甚至連食物都沒辦法吞咽下去。她開始出現幻覺,看到了養育自己的那片海,聽到海上安撫人心的歌聲。

她開心地笑了,因為看到了一臉擔憂的蒼墨。他安靜地陪在床前,將湯藥餵到自己的嘴裏,動作溫柔而珍重。

“就算是夢裏看到你,我也很開心。”她呢喃著,卻再沒有半點力氣睜開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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